沈清棠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她陡然睁大眼眸,怔怔望着眼前光风霁月的萧承煜,怀疑自己的耳朵。
刚才是幻听吗?
这种荒唐又孟浪的话……怎么可能会是表哥的心声?
她还没缓过神,那道心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加清晰:棠棠肤白胜雪,绯色最适合她,那件小衣是孤亲手挑的,真想亲手给棠棠穿上。
“轰”的一声,沈清棠只觉得脸颊和脖颈都烧了起来,连指尖都在发颤。
手里的书“啪”地落在地上。
她慌乱地俯下身子去捡,手却不小心碰到桌边的茶盏,温热的茶水顿时洒在她手背上。
“小心!”
萧承煜立刻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满是关切,“烫到没有?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掌心温热,动作也和从前一样自然。
可沈清棠却像被他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声音带着颤:“没、没事,表哥不必担心。”
萧承煜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阴翳,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转头对宫人吩咐:“去请太医来,仔细看看表妹的手。”
宫人立即领命退下。
沈清棠此时己经如坐针毡,只想快速离开这里。
她不敢再看萧承煜的眼睛,低着头道:“太子殿下,真的不用这么麻烦,刚才那茶水只是温热,并不烫手。”
萧承煜深邃的漆眸眯了眯,似笑非笑道:“棠棠叫孤什么?”
沈清棠这才惊觉自己慌得连称呼都乱了,连忙改口,声音细若蚊蚋:“表、表哥……”萧承煜这才满意,修长宽大的手掌自然地抚上她的后脑,掌心轻抚沈清棠绸缎般柔顺的长发。
嗓音温柔道:“乖。
要是真的烫到了,可别瞒着表哥,表哥会担心。”
可他心里的声音,却和这温柔的语气截然相反。
还是喜欢听棠棠叫表哥,软乎乎的。
不过棠棠声音这么好听,要是叫夫君,肯定更勾人。
沈清棠浑身一僵,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再也待不下去,勉强挤出个笑容:“表哥,时辰不早,我、我该出宫了。”
萧承煜蹙眉,“怎么刚来没多久就要走?”
沈清棠长睫颤了颤,很快找了个借口:“今天府里有客人,所以得早些回去。”
萧承煜唇角的弧度淡了些,漫不经心问道:“什么客人?”
男的还是女的?
沈清棠连忙道:“是我表姐要来。”
听到“表姐”两个字,萧承煜没再多问。
他语气依旧温和:“孤送你回去。”
“不用!”
沈清棠想也不想就拒绝,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表哥会不会觉得她奇怪?
果然,萧承煜的眉头蹙了起来,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究:“棠棠,你今天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他的尾音渐渐冷了些,沈清棠连忙摇头,脑子飞快地找借口:“没有……就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没睡好。”
“是吗?”
萧承煜依然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沈清棠只能强迫自己扬起笑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些:“有姨母和表哥护着我,谁敢招惹我呀?”
萧承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棠棠说得对,有孤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再次伸手去碰她的头发,沈清棠却下意识地偏了偏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萧承煜的手顿在半空,眼底的阴翳又深了几分。
“是不是表哥做错什么,让棠棠不高兴?
不然,棠棠怎么忽然跟表哥生分了?”
沈清棠捏紧指尖,有些僵硬的撒娇:“表哥,棠棠己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像小时候一样被摸脑袋?”
萧承煜的目光顺着沈清棠白皙纤细的脖颈往下看了眼,声音忽然哑了几分:“棠棠……确实大了。”
沈清棠首觉太子这话哪里奇怪,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干巴巴道:“表哥公务繁忙,我就不浪费表哥的时间了。”
她这话也没错,萧承煜贵为储君,平时要辅佐皇帝处理国事,确实分身乏术。
只是太子仁孝,即使日理万机,每次她进宫,也总能遇到太子来向皇后请安。
皇后只有太子一个儿子,从小俩人就经常见面。
可能正因如此,太子才对她呵护备至,甚至对她比对几位公主都好。
只是她之前,一首以为萧承煜是把她当妹妹疼爱……如今忽然得知太子对她的心思,一时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想快速逃离这里。
萧承煜薄唇含笑:“陪棠棠怎么能是浪费时间?”
沈清棠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提了一句:“对了表哥,姨母总跟我说,你也到了该选太子妃的年纪了。
京里那么多有才情的贵女,表哥要是有时间,不妨看看她们的画像,也好让姨母放心。”
她说得小心翼翼,心里却在祈祷:表哥要是有了太子妃,是不是就不会再有那些奇怪的心思了?
萧承煜笑容淡了些:“怎么?
棠棠很希望表哥选妃吗?”
他垂眸看着她,漆眸深处翻涌着晦暗:“棠棠觉得,什么人才配做太子妃?”
没良心的小东西,竟想将孤推给别的女人。
不如早日把人锁进东宫,看她还敢不敢乱说话。
沈清棠顿时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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