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言刚穿来这个陌生的昭云国时是昭睿二十年初。
她是身穿的,只不过在现代时她己经26岁,可穿过来这边身体却变小了。
约莫是十七岁左右的样子。
她能确认自己是身穿是因为穿来那天身上还穿着现代的着装,手上还佩戴着周妈妈送给她26岁生日的腕表,脖颈上也还戴着她喜欢的项链。
许知言是一名外科医生,那天她刚参加完二十多天的封闭式培训。
出来时手机刚开机就接到了教授的电话,询问她培训期间的一些心得和体会。
一边和教授打着电话,一边沿着湖边来回走。
长时间的封闭培训,肯定令人疲累的。
她喜欢在湖边漫步,这样可以放松心情,舒缓压力。
在医院见多了病痛生死,好似有些麻木,可又不总是麻木。
患者绝望的神情、痛苦的挣扎。
家属迫切的恳求、面上的煎熬。
他们的情绪总不免传递到心口。
可是作为医生又必须要理性和冷静。
许知言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所以必须要学会排解。
思虑过多是无用的,适当放空思绪才能得到喘息和缓解。
她不是没有朋友和家人,只是对她来说,诉说并不能带来放松。
陈述过程中的反复回忆,只会让她更加窒息,有些情绪她更愿意独自消化。
闲暇时候,在湖边漫步,平静的湖面好似能治愈心灵,给她的内心带来力量。
微风拂过水面时荡起的淡淡涟漪,又恰似柔和的双手抚平她的焦躁。
可那天的湖面却不平静。
电话刚挂断,来不及翻阅通讯平台上这段时间的消息。
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小男孩在湖边玩水,脚底打滑,一下子便坠入水中。
许知言瞳孔一缩,冲到小男孩落水的附近,脱了外套往边上一扔,便跃入水中。
她的水性很好,很快便游到了小男孩身边。
可这小男孩着实有些壮实,求生的本能更是令他爆发了强有力的挣扎。
许知言忙开口安抚让他别动。
可他好似听不明白,依然一个劲地挣扎。
他状态不正常。
许知言瞬间便猜到他可能是脑子有些问题,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周边有人听到动静正朝着这赶来。
在快游到岸边时,许知言有些力竭。
恰好这时又感觉到身后下方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在试图将她拉扯下去。
她只来得及将怀中的小男孩往岸边奋力一推,之后她便快速沉入了湖底。
意识昏迷之前,她居然还有心思想,这湖竟比她想象中深得多。
而被扔在岸边的外套口袋里,许知言的手机屏幕一亮。
一条周妈妈的消息发了过来。
“言言,你们培训结束了吗?
黎黎晕睡二十多天了,我把她安置在你们医院,快过来看看吧。”
*水灌进鼻腔的瞬间,冰锥刺痛般的感觉让许知言瞬间睁开双眼。
榨干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水面冲去,破水而出。
这是王执砚初见许知言。
这日,王执砚突然来了兴致,抛开医馆事务,到城外月见山上找了个略显偏僻的地方垂钓。
这方小潭是他采药时无意间发现的。
他倒也不是真想钓到什么大鱼。
只是他近日有些烦闷,想避开人群放松一下。
可没想到这潭中真的有料,没一会儿便钓上好几尾鱼。
这该不会是哪个人家刻意放的鱼苗吧?
若是这样,那这鱼到时候便放回水里吧。
王执砚如是想着。
这时钓竿传来轻微的拉扯感,王执砚忙收线提竿。
刚把鱼钩取下,手中的鱼尾巴一甩,便从他手中挣脱跌回水中。
他下意识蹲身朝前扑了过去。
等他反应过来止步的瞬间。
一只清丽的水中精怪在他面前破水而出,与他对视。
王执砚被吓得身子往后一倒。
可没一会儿,那只精怪又再次沉入水中。
不,哪里是什么精怪,那分明是一个人!
后来许知言问他,为什么那么快就判定她是人而不是其它妖魔鬼怪?
王执砚说,其实他当时也没有十分的把握确定她到底是什么,但可能是医者的本能吧。
虽然很短暂,可是他看清了那瞬间她眼里剧烈的求生欲,也看清了她力竭再次坠入水前眼中的不甘。
他得先救下她。
许知言衣着怪异,身份不明。
王执砚不敢将她带去医馆,免得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反倒可能连累了医馆其他人。
斟酌之后他把她背回了自己家。
*王执砚家里是一座两进的宅院。
不算很大,可是他和杨叔两个人住己经足够大了。
杨叔是他外祖家的老人了,今年西十二岁,从前是跟着母亲的护卫。
本来姨母杨文锦也和他们一块住的。
王执砚两岁那年,外祖父病重,母亲和父亲从冀州奔赴荆州侍疾。
因他彼时年幼不好长途奔波,便就托付给了同样嫁到冀州的姨母杨文锦。
外祖母早逝,姨母算是母亲带大的。
母亲怀上他那年,舅父带着姨母来冀州探亲。
谁曾想,不过是待了两个月,便就和一冀州商户之子看对了眼。
两人不管不顾地非就要在一起。
可惜二人如同新灶搭的火——两头热,没两年便己貌合神离。
外祖父病重时姨母也想跟着母亲他们回去。
可是她婆母却说犯什么忌讳,死活拦着不让她走。
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小王执砚暗自垂泪。
一个月后传来荆州发洪灾的消息。
又一月,传来外祖父和舅父一家老小都在洪水中丧生的噩耗。
而奔赴荆州的王执砚的父母也同样没能幸免于难。
自此,王执砚的亲人便只剩下了杨文锦,以及一同被留在冀州照看他的杨叔。
王执砚三岁那年,是昭睿五年,朝廷下发新政令。
夫妻不和者,不论男女,任意一方皆可向府衙申请调解和离。
女方和离可以返回娘家,也可以带着嫁妆申请自立女户。
从前和离还是休妻都只能由男人来提,且府衙一般不介入这些夫妻琐事。
得知此政令时,杨文锦终于看到了新的曙光。
她托杨叔帮她把书面申请提交到府衙,一月后府衙受理。
杨文锦和她那夫婿很是纠缠了一番。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那男人又想起了当初二人相爱时候的美好。
不愿意把局面变得更糟糕,以至于毁了最后的情分,终于松了口。
杨文锦心下对此表示,早就半点情分也无了。
不管怎么样,杨文锦从此算是得到了解脱。
她拿上自己的嫁妆,带着王执砚和杨叔一同住到了王家宅子。
和离一年后,杨文锦终于彻底把自己从过去的婚姻中拉了出来。
正当她盘算着做点什么生意奋发图强时,她那前夫又突然跑来追妻了。
万般纠缠,搞得杨文锦困扰不己。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王执砚与杨叔一同北上来到了幽州。
此后他们便定居在了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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