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站在青云宗山门前，指尖攥着那封泛黄的入门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尚显单薄，粗布衣衫洗得发白，却掩不住眼底跳动的光——那是对传说中腾云驾雾、执掌乾坤的无限憧憬。
山门是整块青玉雕琢而成，高数丈的门楣上“青云宗”三个古字笔走龙蛇，隐约有流光转动。
墨凌仰头望去时，竟觉那字迹似有吸力，让他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要被卷入某个深邃的漩涡。
“新来的？”
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墨凌回头，见是位身着月白短褂的弟子，腰间悬着块刻着“外”字的木牌，面容俊朗，眼神却带着几分疏离。
“是，弟子墨凌，奉帖入门。”
他忙拱手行礼，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紧张。
引路弟子点点头，转身朝山内走去：“随我来。
外门弟子居所虽简陋，规矩却不少，且记谨言慎行。”
穿过山门，一股淡淡的草木清气扑面而来，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润气息，墨凌深吸一口，只觉连日赶路的疲惫消散了大半。
他悄悄运转起临行前父亲教的粗浅吐纳法，却见引路弟子脚步微顿，回头瞥了他一眼：“尚未引气入体，便急于运转法门？
青云宗的灵气虽非顶尖，却也需循序渐进。”
墨凌脸颊一热，忙收了心法，垂首跟紧。
沿途所见，尽是青砖灰瓦的院落，连绵起伏如星罗棋布，偶有穿着同色短褂的弟子匆匆走过，腰间木牌或刻“外”字，或刻“内”字，见了引路弟子，都微微颔首示意。
“那是内门弟子？”
墨凌忍不住问，目光落在一位腰间悬着“内”字木牌的少女身上，她正御着一片青叶低空飞过，衣袂飘飘如谪仙。
“嗯，”引路弟子语气平淡，“外门弟子需在三年内引气入体，方可晋升内门，否则便只能沦为杂役。”
墨凌心头一凛，握紧了拳头。
他来自边陲小镇，家中世代为医，若不是三年前父亲上山采药时意外拾得一枚灵气氤氲的玉简，测出他有修仙根骨，他此刻或许正在药铺里研磨药材。
那枚玉简被青云宗一位云游长老看中，才给了他这个入门的机会，他绝不能辜负。
穿过层层院落，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谷地，数十间简陋的木屋依山而建，谷地中央有一方清潭，潭水清澈见底，隐约有灵气升腾。
“这里便是外门丙区，你住三号屋。”
引路弟子指着一间靠后的木屋，“每日卯时到前殿广场集合，由长老传授基础心法，其余时间自行修炼或完成宗门任务。
这是你的身份牌，可凭牌领取每月的修炼资源。”
墨凌接过木牌，触手微凉，上面除了“外”字，还刻着他的名字。
他刚要道谢，却见引路弟子己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修仙之路，逆水行舟，好自为之。”
走进木屋，里面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石桌，墙角堆着几块干柴。
墨凌放下行囊，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主峰，那里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总有一天，我要站在那里。”
他低声自语，将身份牌紧紧按在胸口。
窗外的清潭泛起涟漪，一缕微弱的灵气顺着窗缝溜了进来，缠绕在他指尖，带来一阵酥麻的暖意。
墨凌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床上，按照记忆中玉简里的法门，尝试感受天地间的灵气。
初时毫无所觉，他却不急不躁，一遍遍调整呼吸，任由心神沉入空明。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时，他忽然感觉到无数细微的光点从西面八方涌来，像顽皮的萤火虫，轻轻撞在他的皮肤上。
“这就是灵气……”墨凌心中一喜，连忙引导着光点向体内汇聚。
那些光点起初抗拒，在他耐心的牵引下，终于有一小缕顺着经脉缓缓流动，所过之处，仿佛干涸的河道被清泉滋润，带来难以言喻的舒畅。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天己大亮。
他起身活动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力气，连视线都清晰了许多。
推开房门，谷地里己有不少弟子开始修炼，有的在潭边吐纳，有的在空地上演练基础拳法，呼喝声此起彼伏。
墨凌望着这一切，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笑。
他的修仙之路，从此刻，从这片青岚缭绕的山谷里，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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