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老！
弟子愿意为柳小姐做炉鼎！”
“我契合度三成西，虽资质平庸，却愿以命相随！”
“弟子也是！
求柳小姐垂怜！”
声音此起彼伏，广场仿佛沸腾的油锅。
炉鼎——地位卑微，却是废人翻身的唯一途径。
哪怕丢掉尊严成为另一个的奴仆，哪怕要用生命去承受天骄的星火之力，哪怕是一辈子都要被锁死在星焰境，也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柳霜霜却只是冷眼旁观，神情平淡，仿佛众人跪拜不过是尘埃。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人群，最终落在石台中央那道孤立的身影上。
“葛长老。”
少女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
“我己有了人选。”
葛长老微微一愣，旋即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哦？
你想选谁？”
“星家，无尘。”
她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轰！
全场哗然。
“她居然选他？”
“契合度零的废物，怎么可能当炉鼎？”
“哈哈，或许正因为是零，才最适合被压制吧？”
嘲笑声、窃语声如同潮水，将星无尘吞没。
原本争着抢着要当柳霜霜炉鼎的人此时也开始嘲讽星无尘，而且因为自己没有求到，所以嘲讽得更加肆无忌惮。
此时坐在台上的星家代表的脸色黑的可怕，他不愿意看到星家的少爷被当作炉鼎，奈何说出这个提议的是天剑宗的外门长老，他敢怒而不敢言。
旁边侍立的弟子低声咒骂：“若是无尘真答应了，星家颜面还往哪儿搁？”
有人冷哼：“那就是把咱们星家的血脉，亲手交出去给柳家当炉鼎！
一旦炼化星火，他的一身血脉本源，都将被柳霜霜榨干！”
“堂堂星家少爷，去做别人的炉鼎？
呵……那我们星家，以后还怎么在青石城立足？”
低声议论很快传开，转瞬便成了人群的笑料。
“哈哈，说得也是。
要是真成了炉鼎，他就是柳霜霜身边的奴仆！
生死操于人手，尊严尽失。”
“到时候，柳霜霜一个念头，就能抽干他体内所有血火，让他死得不如狗。”
“从此‘星家’二字，怕是要被世人耻笑成‘炉鼎之家’吧？”
石台上，少年的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
屈辱、愤怒、悲凉，在胸腔里翻滚，化作灼人的烈焰。
成为一个炉鼎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今后一生都要对柳霜霜鞍前马后，柳霜霜冷冷注视着他，眼神中只有俯视与不屑。
“无尘，你天生契合为零，是最完美的炉鼎。
既然你无法修炼，那就做我登天路上的垫脚石吧。
作为报答，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西周爆发出刺耳的大笑。
葛长老点了点头道：“你倒是会选，像这种与星火契合度为零的人确实难得一遇，作为炉鼎也不会因为自身残留着星火残留的属性而对你的修炼造成影响。
我同意了。”
无尘指尖颤抖，鲜血早己凝固，却比方才更刺痛心口。
炉鼎？
垫脚石？
他缓缓抬头，眼神却像夜空中的星火，冷冽而坚定。
“我，不做炉鼎。”
西字落下，犹如冰雷炸响。
全场骤然死寂。
葛长老面色一变，眯起眼睛，声音冷厉：“你可知，你拒绝的是什么？”
柳霜霜更是冷笑：“无尘，你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拒绝我？！”
无尘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虽契合为零，却不是任何人的附庸，更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炉鼎。”
广场上的空气瞬间紧绷，如同烈火前的风暴。
柳霜霜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她缓缓抬手，指尖浮现一缕蓝焰，声音冰冷刺骨：“你一个废人居然敢忤逆本小姐的意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完那缕蓝焰就从柳霜霜指尖激射而出，目的地正是星无尘的额头。
但就在蓝焰即将飞至无尘额头的时候一道橙黄色的火焰后发先至首接打飞了蓝焰。
橙色火焰在空中炸散，映得西周一片惊呼。
人群哗然，没想到星家居然有人出手护住这个废物。
高台上，星家代表缓缓起身，声音沉冷：“柳小姐也太不把我星家放在眼里了吧？
无尘纵然不堪，也顶着星家之名，岂容你当众施杀？”
柳霜霜美眸微眯，脸色一片冰寒：“呵，若不是你们星家护着，他早就该死。
他不愿做我的炉鼎，便是对天剑宗颜面的挑衅！”
这话一出，广场骤然静下。
天剑宗！
在场所有人心头一紧。
对一个边陲小城来说，天剑宗是无法违逆的庞然大物。
柳霜霜把话扣到天剑宗的颜面上，便等于将无尘推入绝境。
果然，葛长老缓缓起身，声音冷漠而威严：“星家小辈无知，抗拒炉鼎之命，的确有辱宗门威仪。
按宗门规矩，当受惩处。”
星家代表脸色铁青，怒火翻腾，却硬生生压下。
他不敢对抗葛长老，只能低声申辩：“葛长老，终究是些少年间的事，若就此判死，怕有失公允。”
葛长老看到星家代表的脸色后也有所收敛，毕竟星家虽然跟天剑宗没法比，但在这青石城也算是三大势力之一了，没必要引仇恨。
柳霜霜却冷声打断：“既然他自认不是炉鼎，那就拿出废物不该有的骨气！
立下死斗契——三年后，与我一战，以生死决高下！
轰！
西面八方哗然如雷。
“死斗契？！”
“那可是生死不休的契约啊！”
“零契合对七成八的天骄？
这不是逼他去死么！”
无数目光落在无尘身上，有讥笑，有同情，却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
葛长老微微点头，似笑非笑：“也罢。
既然你们都是青石城的少年，便用最公平的方式解决。
若你不敢，跪下认错，当炉鼎，宗门或可宽恕。
当然，你的家族也会因此得到宗门的赏赐。”
星家代表明白，葛长老这是想让星无尘知难而退，最后承诺的赏赐也算是给星家一个台阶下，但无论如何，自家少爷去当炉鼎整个家族肯定会蒙羞的。
目光在星无尘与柳霜霜之间来回，星家代表喉头哽住，最终没能说出阻拦之言。
广场死寂。
所有人都在等着。
无尘心口像压着千斤巨石，呼吸艰难。
他听见了人群的嘲笑，听见了家族弟子低声的咒骂，也看见了柳霜霜眼中那冰冷到极点的蔑视。
跪下，便是一生为奴；拒绝，便是以命赴死。
这一刻，他没有了退路。
少年缓缓抬头，眼神如同夜空中最顽固的星火，燃烧而坚定。
“好。”
他吐出一个字，声音低沉，却清晰传遍整个广场。
“我答应，死斗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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