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地方在大理老小区,小区不大,小区房屋被岁月磨得发亮,两旁的老房子上挂满了爬墙虎,明明该是温馨的模样,此刻看在眼里却只剩冷清。
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刚推开房门,手机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小区里格外刺耳。
“喂?”
我接起电话,声音还有些发哑。
“白顾,明天上班跟进一下和那处景点谈的合作项目。”
电话那头是老板娘的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好的。”
我靠在门框上,指尖还残留着啤酒罐的凉意。
“这次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细节一定要盯紧。”
老板娘又叮嘱了一句,语气比平时更重了些。
我挺首了背脊,把心里的混沌压下去,声音也沉了几分:“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那行,你也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的忙音传来,我才松了口气,随手把手机扔在玄关的旧木桌上。
房间不大,家具简单,却也收拾得干净。
我躺到床上,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蹦出明天项目的细节——要确认景点的接待容量,要核对合作方案的条款,还要提前联系对接人……这些琐碎的事像潮水一样涌来,倒暂时冲淡了江涛离开的失落和苏晴带来的怅然。
我盯着天花板上泛黄的灯泡,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重,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有窗外老街的红灯笼,还在夜里亮着,映着满室的寂静。
手机铃声像急促的鼓点,在床头柜上震得发麻。
我摸过手机,屏幕光刺得眼睛生疼——7:30,比定好的闹钟晚了十分钟。
方案还摊在枕边,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还带着墨痕。
我抓过西装外套往身上套,嘴里咬着面包就往门口冲,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和金总的对接,绝不能迟到。
打卡机“滴”的提示音刚落,我抱着装订得棱角分明的方案和合同,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公司。
拦出租车时,手心的汗把文件袋边缘浸得发潮,报出“星辰旅行社”名字的瞬间,司机猛踩的油门让文件袋在腿上滑了一下,我赶紧用胳膊按住——这里面装的,是对方能否从亏损泥沼里爬出来的希望,也是我们尚萨在大理旅游圈的招牌。
推开旅行社玻璃门,前台小姑娘抬头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打量,手指还在键盘上顿了顿。
我把公文包轻轻放在柜面上,指尖按了按发烫的耳尖,尽量让声音平稳:“您好,我是尚萨旅游的白顾,和金总约好九点对接合作资料,请问他到了吗?”
“金总刚在群里说堵车,大概还要十分钟到,您先在大厅沙发等会儿吧。”
小姑娘指了指角落的沙发,我道谢后走过去,皮革表面的凉意透过西裤传来,让焦躁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
摸出烟盒,打火机“咔嗒”响了一声,蓝色火焰窜起的瞬间,方案里的核心数据又在脑子里打转:日均一千客流到一万,节假日五万——这个目标,会不会让本就焦虑的金总觉得是天方夜谭?
正对着烟蒂出神,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很有节奏。
转头就见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站在面前,手里的记事本翻到某一页,指尖停在“白顾”两个字上:“您是尚萨的白顾吧?
金总刚到,在办公室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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