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凯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
七点半，屏幕亮度刺得他眼睛发疼，昨晚没拉严的窗帘缝里，透进一缕浅金色的阳光，正好落在衣柜门上——那里藏着他不敢再碰的旧手办盒。
他猛地坐起身，后背的冷汗把睡衣黏在皮肤上，脑子里第一反应不是“该上班了”，而是摸向腰间：没有冰冷的金属触感，只有布料的柔软，可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驱动器发烫的温度。
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衣柜前，手指悬在门把手上顿了三秒，才咬牙拉开。
旧手办盒被压在两件厚毛衣下面，塑料外壳上还沾着昨晚巷子里的灰尘，他拿起来翻了翻，没找到任何“异常”——没有红光，没有机械音，就是个普通的、边缘磨白的手办收纳盒，仿佛昨晚那场红色变身，真的是加班过度产生的幻觉。
“一定是太累了。”
苏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镜子里的年轻人眼下青黑更重，头发乱糟糟的，左边眉骨下方还有块淡淡的淤青——是昨晚靠在墙上时撞的。
他用遮瑕膏反复涂抹那块淤青，首到几乎看不见，才松了口气。
挤地铁时，苏凯总觉得别人在看他。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他对面，他下意识地攥紧背包带，首到对方下车，才发现那人衣领上没有猫头鹰徽章，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地铁播报“云顶大厦站到了”，他跟着人流往外走，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公司里的氛围和往常一样，咖啡机飘着焦苦的香气，同事们低着头敲键盘，没人注意到苏凯的异常——除了张磊。
“苏凯，昨晚BUG改完了？”
张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的枸杞保温杯又多了道新的茶渍。
他绕到苏凯工位前，目光扫过桌面，没看到那尊帝骑手办——苏凯早上特意把它塞进了背包，“脸色这么差，没睡好？”
“嗯，有点失眠。”
苏凯把视线埋进电脑屏幕，手指假装在敲击键盘，心脏却在狂跳。
他怕张磊追问，更怕自己不小心说漏嘴。
张磊没再多问，只是丢下一句“上午把测试报告交上来”，就转身走了。
苏凯看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衬衫下摆露出的一截黑色腰带——不是平时那条帆布腰带，而是条看起来很结实的战术腰带，上面似乎还挂着个小巧的通讯器。
“是错觉吧。”
苏凯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
可屏幕上的代码像活过来一样，不断变成昨晚黑衣人的刀光、红色的装甲、还有中年男人流血的额头。
他喝了三口咖啡，才勉强把注意力拉回来。
中午吃饭时，苏凯躲在公司楼梯间里，打开手机刷新闻。
他搜索“临海城 昨晚 小巷 袭击”，跳出来的全是“老城区居民反映深夜有异响警方提示市民注意夜间安全”的无关信息，没有任何关于“红衣神秘人”的报道。
他又翻了翻本地论坛，有人发帖说“昨晚看到红光闪过”，下面的评论全是“是不是喝酒了科幻片看多了”，没人当真。
悬着的心刚放下，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你昨晚做得很好，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苏凯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向楼梯间的窗户，外面是CBD的高楼大厦，阳光刺眼，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是谁发的短信？
是昨晚的中年男人？
还是……别的人？
他想回复，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还是把短信删了，拉黑了那个号码。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诈骗短信，是巧合，可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昨晚的事，真的有人看到了。
下午三点，苏凯正在改测试报告，张磊突然把他叫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还有一个人，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前挂着个银色的工作证，上面写着“林岚 市公安局技术科”。
苏凯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警察？
是为了昨晚的事来的？
“苏凯，别紧张，找你只是了解点情况。”
林岚的声音很平静，她推过来一杯水，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了敲，屏幕上跳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是昨晚小巷入口的监控，画面里能看到一个红色的残影，“你昨晚加班到几点？
回家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况？”
林岚今年26岁，比苏凯大两岁，眼神锐利得像鹰，看人的时候仿佛能看穿心底的秘密。
她的电脑屏幕右下角，贴着一张小小的假面骑士贴纸，是假面骑士空我，苏凯注意到，贴纸边缘己经磨破了，应该贴了很久。
“我……我加班到三点多，回家路上没看到什么异常。”
苏凯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不敢看林岚的眼睛，盯着桌上的水杯，“就是觉得路上有点黑，没注意别的。”
“是吗？”
林岚把监控截图放大，红色残影更清晰了些，“我们调查到，你昨晚经过的那条小巷，发生了一起袭击案，受害者己经报案了。
他说，有个穿红色‘盔甲’的人救了他。”
苏凯的手心全是汗，他攥紧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脑子里飞快地想对策：“红色盔甲？
是不是cosplay？
我没看到，可能是我走得太急了。”
林岚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说：“如果你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这是我的名片。”
她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有她的电话和微信。
苏凯接过名片，塞进兜里，几乎是逃一样地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工位，他发现张磊正站在他的桌前，手里拿着他的背包——拉链被拉开了，那个旧手办盒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
张磊拿起手办盒，翻来覆去地看，眼神里带着苏凯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是……是手办盒，装假面骑士的。”
苏凯的心跳快得像要爆炸，他想把盒子拿回来，却被张磊按住了手。
张磊的手指在盒子边缘摩挲了一下，突然低声说：“昨晚的红光，是它吧？”
苏凯猛地抬头，撞进张磊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平时的严厉，只有一种“我懂你”的沉重。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可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磊把盒子还给苏凯，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他们己经盯上你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留下苏凯一个人站在工位前，手里攥着那个灼热的手办盒，心里一片混乱。
他们是谁？
张磊为什么会知道？
林岚的调查还会继续吗？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子里打转，而他不知道的是，衣柜里的驱动器，此刻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像是在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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