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爆发第二十天，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风卷着腐烂的气息扫过空无一人的街道。
温知夏贴着废弃超市的玻璃墙根走，登山靴踩在碎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指尖攥着一卷浸过柴油的麻绳——这是她昨晚在汽修厂找到的，用来做陷阱再合适不过。
超市的卷闸门被撬开过，歪歪斜斜挂在门框上，露出黑漆漆的入口。
温知夏蹲下身，从背包里掏出小手电筒，光柱扫过店内：货架倒了大半，零食和日用品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腐臭味。
她没急着进去，而是绕到超市侧面的小巷，那里有个通风口，是丧尸最容易忽略的盲区。
“咔嗒”一声，温知夏打开通风口的盖子，将麻绳一端固定在旁边的钢管上，另一端拉成斜向的绊索，末端系着几个空易拉罐——只要有东西碰到绊索，易拉罐就会发出声响，既是预警，也能暂时缠住丧尸的腿。
这是她做户外博主时常用的陷阱手法，没想到在末世派上了用场。
布置好陷阱，她才钻进卷闸门，小心翼翼地在货架间移动。
目标很明确：找未过期的罐头和干净的饮用水。
昨天找到的压缩饼干己经吃完，再找不到食物，她可能撑不过明天。
刚走到零食区，突然听到仓库方向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夹杂着丧尸特有的“嗬嗬”嘶吼。
温知夏立刻关掉手电筒，贴着货架往前挪——仓库门口的阴影里，西个皮肤青黑的丧尸正围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攥着一把消防斧，后背靠在铁皮柜上，却明显体力不支，斧刃的动作越来越慢。
是沈听白。
温知夏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昨天她在废弃医院见过他，当时他正背着一个受伤的老人往安全出口跑，动作利落又沉稳，不像普通幸存者那样慌乱。
此刻他的额角渗着血，左手按着腰侧，显然是旧伤复发，每挥一次斧头，脸色就白一分。
“砰！”
一只丧尸突然绕到沈听白身后，爪子抓向他的后背。
沈听白猛地侧身躲开，却被脚下的纸箱绊倒，消防斧脱手而出。
最前面的丧尸趁机扑上来，张开满是黑血的嘴，朝着他的脖子咬去。
温知夏没有犹豫，抓起身边的登山杖，朝着最近的丧尸后背狠狠砸去。
丧尸吃痛，转过头朝着她扑来，正好撞进她提前布置的麻绳陷阱里——麻绳缠住丧尸的腿，易拉罐“哗啦”作响，丧尸在原地挣扎，动弹不得。
另外三只丧尸被动静吸引，暂时放过沈听白，朝着温知夏围过来。
温知夏握紧登山杖，利用货架的缝隙灵活躲闪，同时朝着沈听白大喊：“快捡斧头！”
沈听白强撑着爬起来，捡起消防斧，忍着腰侧的剧痛，朝着离温知夏最近的丧尸砍去。
“咔嚓”一声，丧尸的脑袋被劈开，黑血喷了他一身。
温知夏也趁机用登山杖抵住另一只丧尸的胸口，将它推到货架上，货架倒塌，正好压住丧尸的身体。
最后一只丧尸见同伴接连倒下，变得更加疯狂，嘶吼着扑向温知夏。
沈听白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温知夏，同时将消防斧劈进丧尸的太阳穴。
丧尸僵了一下，重重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两人喘着气，靠在货架上，都有些脱力。
温知夏擦了擦脸上的黑血，看向沈听白的腰侧：“你受伤了？”
沈听白点点头，掀开衣服——腰侧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此刻疤痕周围己经红肿，显然是刚才的动作扯到了旧伤。
“老伤，不碍事。”
他声音沙哑，却依旧沉稳，“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末世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温知夏从背包里掏出半瓶碘伏和一小卷纱布，“这里不安全，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沈听白没有拒绝，跟着温知夏穿过货架，来到超市深处的冷冻库。
冷冻库的门是完好的，温知夏从背包里掏出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锁。
两人进去后，沈听白立刻用旁边的重物顶住门，确保丧尸进不来。
冷冻库的温度很低，即使是末世，里面的冷气也还没完全散掉。
温知夏让沈听白坐在地上，自己则打开背包，拿出碘伏和纱布：“会有点疼，忍着点。”
沈听白点点头，任由温知夏解开他的衣服。
旧伤的周围己经有些发炎，温知夏用矿泉水倒在纱布上，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尽量轻柔。
沈听白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温知夏一边给伤口涂碘伏，一边问道。
她看沈听白的格斗动作，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消防特勤。”
沈听白如实回答，“病毒爆发时，正在执行救援任务，和队友走散了。”
温知夏心里一凛——消防特勤，意味着他不仅会格斗，还懂救援和器械使用，这在末世里是难得的伙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叫温知夏，以前是户外生存博主，懂点野外求生和物资鉴别。
现在末世里，一个人生存太难，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合作。”
沈听白抬起头，看向温知夏。
她的脸上沾着灰尘和血迹，眼神却很坚定，不像会拖后腿的人。
他想了想，从随身的消防应急包里拿出一把改装过的消防斧——斧刃被磨得更锋利，斧柄上还缠了防滑的布条：“我负责战斗和安全，你负责规划路线、鉴别物资，合作可以。”
温知夏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没问题！
我包里有自制的物资鉴别试纸，能分辨食物和水是否被病毒污染。
我们可以先以这个冷冻库为临时据点，明天一早去附近的药店找抗生素，你的伤口需要消炎。”
沈听白同意了这个计划。
温知夏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罐牛肉罐头，递给沈听白：“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你的腰伤需要休息，明天尽量少动，我会帮你留意周围的情况。”
沈听白接过罐头，愣了一下，又把罐头推了回去：“你也吃，我这里还有半块压缩饼干，足够了。”
“一起吃。”
温知夏打开罐头，用登山杖的顶端把肉分成两半，一半递给沈听白，一半自己吃了起来。
罐头己经有些凉了，味道也不如以前，但在末世里，能吃到一口热乎的肉己经很奢侈了。
两人坐在冷冻库的角落，沉默地吃着东西。
外面偶尔传来丧尸的嘶吼声，却好像离他们很远。
温知夏看着沈听白认真吃东西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些——末世里，有个能互相依靠的伙伴，比什么都重要。
吃完东西，温知夏把剩下的纱布和碘伏递给沈听白：“如果晚上伤口疼得厉害，就再涂一遍碘伏。
我守在门口，你先休息会儿，明天还要去药店找抗生素。”
沈听白点点头，靠在铁皮柜上，闭上眼睛。
冷冻库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温知夏靠在门上，握紧登山杖，眼神坚定地看着黑暗的门口——她知道，明天又会是充满危险的一天，但只要有沈听白这个伙伴在，她就有信心面对一切困难，在这个末世里好好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听白突然开口：“温知夏，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己经变成丧尸了。”
温知夏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不用谢，就像你说的，末世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沈听白没有再说话，渐渐陷入沉睡。
温知夏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风声，心里却多了几分底气。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她和沈听白一起，就一定能走下去，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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