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衙役们骑着马,带着陈砚和沈度来到汴河中游的黑松林。
这里远离市区,树木茂密,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大人,你看!”
一个衙役指着不远处的河岸,那里有明显的车轮印,还有几处新鲜的马蹄印,“像是刚有人来过。”
陈砚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
车轮印很宽,应该是运粮草的马车留下的,马蹄印旁边还有几枚布鞋印,尺码较大,看起来是男人的脚印。
他顺着脚印往前走,在一棵松树下发现了一个布袋,里面还残留着一些谷物——正是漕运的粮草。
“看来周正没说错,李虎确实在这里倒卖粮草。”
沈度拿起布袋,面色凝重,“可他为什么要杀周正?
难道周正查到了更重要的秘密?”
陈砚没有说话,继续在周围搜查。
他注意到松树下的泥土有翻动的痕迹,用小刀挖了挖,竟挖出一个小木盒。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本账册,还有一枚刻着“赵”字的印章。
“沈大人,你看这个!”
陈砚将账册递给沈度。
账册上记录着近半年来倒卖粮草的数量和收入,每一笔收入后面都写着“赵府”两个字,最后一页还画着一张地图,标注着“赵府粮仓”的位置。
“赵府?”
沈度瞳孔骤缩,“汴京姓赵的权贵不少,可敢明目张胆倒卖漕运粮草的,只有……越王赵偲!”
陈砚愣住了——越王赵偲是宋徽宗的弟弟,属于皇亲国戚,难怪周正的奏折会石沉大海,原来背后牵扯到皇室成员。
“这么说,李虎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越王?”
陈砚道。
沈度点头,脸色变得复杂:“越王手握兵权,若是没有确凿证据,我们根本动不了他。
周正应该是查到了越王,才被灭口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人!
漕运司的李虎带着人来了,说我们私闯他的管辖地,要抓我们!”
陈砚和沈度对视一眼,都明白李虎是来灭口的。
“准备应战!”
沈度拔出腰间的佩剑,衙役们也纷纷拿起刀棍。
片刻后,李虎带着十几个漕运兵冲了过来,他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凶狠:“沈大人,你不在提刑司办案,跑到我黑松林来干什么?
莫非是想私吞粮草?”
“李虎,你别装蒜了!”
沈度怒喝,“周正是你杀的吧?
你倒卖漕运粮草,勾结越王,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李虎脸色一变,随即冷笑:“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
我看你是想诬陷我!
兄弟们,给我上,把他们抓起来,送到越王殿下那里治罪!”
漕运兵们立刻冲了上来,衙役们迎了上去,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
陈砚没有武功,只能躲在树后,寻找机会。
他看到李虎腰间挂着一个香囊,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那香囊的布料,和周正指甲缝里残留的纤维一模一样!
“沈大人,李虎腰间的香囊!”
陈砚大喊。
沈度立刻注意到李虎的香囊,他避开漕运兵的攻击,一剑刺向李虎的腰间。
李虎慌忙躲闪,香囊却掉在了地上。
陈砚立刻跑过去,捡起香囊打开——里面装着几根针,针头上泛着淡青色,正是“冰魄散”毒针!
“李虎,这就是你杀害周正的证据!”
陈砚举起香囊,大声道。
漕运兵们看到毒针,都愣住了。
李虎见状,知道大势己去,转身就想跑。
沈度飞身追上,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李虎,你还想跑?”
李虎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大人饶命!
是越王让我干的!
他说周正查到了我们倒卖粮草的事,让我杀了他,还说事后会保我平安……越王在哪里?”
沈度追问。
“他在府中设宴,庆祝粮草顺利出手……”李虎颤声道。
沈度立刻吩咐衙役:“把李虎绑起来,我们去赵府!”
陈砚跟着沈度,押着李虎往赵府赶。
路上,他摸了摸怀里的《洗冤集录》,心中却隐隐不安——越王作为皇亲国戚,怎么会亲自参与倒卖粮草?
这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而他现代遇到的“无痕命案”,会不会也和这个“赵”字有关?
夜色渐深,汴京城的灯火渐渐稀疏。
陈砚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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