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顾家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条狗。
养母总把馊饭泼在地上：
“真是条护食的畜生！吃屎都能抢到热乎的。”
养父总丢掉我叼来的破衣服：
“你记住，狗不需要穿衣服！”
我克制不住直立行走的本能，却只能发出不甘的嘶吼：
“汪——”
换来的却是无止境的鞭笞：
“说了多少次了？狗只能用四条腿走路！”
我望着四周架起的机器，重新趴回了地上。
舔舐着满身的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好痛——
当狗，真的好痛——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好像灵魂快要被抽离。
晕倒前，我许愿下辈子能做人类。
再睁眼，我好像愿望成真了。
“妈妈，我才不要让一条狗做我的姐姐！”
面前的男孩粉雕玉琢，穿着考究。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牲畜。
我心里恐慌。
难道这辈子，我还是一条狗吗？
男孩说着，抬手指向我。
我害怕的紧闭双眼，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预想中的打骂却并未到来。
我被轻轻拥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小宝，不许这样。她不是狗，是你的姐姐。”
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让我心里莫名暖暖的。
男孩却还在捂着嘴嗤笑。
“妈妈，爸爸不是说姐姐是女孩子，所以可以给我当狗的吗？”
他眼里明晃晃的恶意，唤醒了我记忆里的恐惧。
抱住我的身体僵了僵。
男孩还在不甘地瞪着我。
女人俯下身，与我对视：
“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顾家的孩子了。”
我被接回了顾宅。
自称是我妈妈的女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取而代之的是很多白大褂。
他们将我团团围住，说着什么：
“视网膜局部脱离”、“体重过轻”、“关节变形”……
我听不懂，任由他们摆布。
一切都像美梦成真，我真的变成人了。
我开始佩戴矫正器，学着直立行走。
这里的食物没有酸臭味。
我也不需要跪在地上跟别的狗抢食。
我可以穿上柔软的布料，磨烂的皮肤也被包扎。
做人真好啊。
直到那个男孩再次出现。
他牵着一条金色长毛的动物。
看着我，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趴下！”
我下意识地想照做，又硬生生克制住了。
医生阿姨和妈妈都告诉过我，我是人。
那眼前这个伸着舌头不断哈气的动物......
“好狗！伸手！”
弟弟兴奋地哈哈大笑。
他一声令下，那条狗就摇晃着尾巴递出前爪。
顺利得到了一块肉干。
我看着它身后摇摆甩动的尾巴。
突然意识到，原来狗是有尾巴的。
那为什么之前跟我生活在一起的狗，都没有尾巴？
也没有这一身皮毛？
我浑身打颤，寒意席卷我的心脏。
往日种种像噩梦萦绕脑中。
弟弟挑着眉，踹了那狗一脚。
金色的大狗瞬间向我扑来。
骨子里的恐惧，让我下意识想手脚并用，趴下逃跑。
却忘了我正佩戴着矫正器。
我被绊倒在地，眼见着狗离我越来越近。
弟弟举起一个熟悉的机器，向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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