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当我站在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看着络绎不绝前来问事的人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恍然想起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寒冬。
那是个呵气成冰的早晨,我蜷在土炕上,浑身滚烫。
母亲用凉水浸过的毛巾敷在我额头,嘴里不住念叨着:“这烧怎么就是不退呢……”我叫李守心,家住东北黑土地上一个叫靠山屯的小村子。
那时我十七岁,正准备开春后去城里读技校。
家里世代务农,父母盼着我能走出这山沟沟,不再面朝黑土背朝天。
谁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改变了一切。
高烧第三天,我开始说明话。
据母亲后来描述,我一会儿说看见满屋子穿着古装的人走来走去,一会儿又说有条大蟒蛇盘在房梁上朝我吐信子。
村里老医生来看过,打了退烧针也不见好,只是摇头说“这病邪乎”。
第四天夜里,我忽然坐起身来,目光呆滞地指着西墙说:“那白胡子老爷爷说,时候到了,该接令了。”
母亲吓得魂飞魄散——西墙那儿除了一张年画,什么也没有。
第五天清晨,我的高烧奇迹般退了,却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不认得人,不说话,只是整天望着某个地方出神。
父母变卖了家里那两头正准备过年宰杀的年猪,带我去县医院检查。
医生各项检查做下来,只说身体无大碍,建议去省城精神科看看。
从县里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屯西头的马三姑。
这马三姑在附近几个村屯颇有名气,谁家有个邪乎事都找她看。
她拦下我们的马车,盯着我看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别瞎折腾了!
这孩子不是实病,是结了仙缘!
赶紧回家准备香烛供品,今晚我过去帮他开门立堂!”
父母将信将疑,但看我那痴傻模样,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那晚的情形,我至今记忆犹新。
马三姑在我家堂屋摆上香案,点燃三柱高香。
香烟袅袅中,她手持文王鼓,摇动赶神鞭,唱起了我听不懂的神调。
唱到激昂处,她忽然浑身颤抖,声音变得苍老雄厚:“吾乃长白山胡三太爷是也!
今奉玉帝敕令,特来点化弟子李守心,领仙家兵马,行济世救人之责!”
父亲吓得跪倒在地,母亲搂着我瑟瑟发抖。
马三姑——或者说胡三太爷——指着我道:“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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