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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八买什么表

姜早早 著

都市小说连载

都市小说《两万八买什么表》是大神“姜早早”的代表周昂萱萱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妈妈很爱哭刚高考向来品学兼优的哥哥骑自行车出门时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得知手术费和住院费要花两他一时崩又不敢告诉家当晚就爬上了天两买了我哥一条命……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和花圈一并送到家里我妈哭得痛不欲出于心我用手给她抹眼可她却一把抓过我的萱你可不能像你哥那办葬礼要花很多这年头赚钱难……1我哥跳楼死在了高考第一个发现是住在一楼的张爷爷...

主角:周昂,萱萱   更新:2025-08-04 20:4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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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很爱哭穷。

刚高考完,向来品学兼优的哥哥骑自行车出门时不小心撞倒了一个人。

得知手术费和住院费要花两万。

他一时崩溃,又不敢告诉家里,当晚就爬上了天楼。

两万,买了我哥一条命……

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和花圈一并送到家里后。

我妈哭得痛不欲生。

出于心疼,我用手给她抹眼泪。

可她却一把抓过我的手。

萱萱,你可不能像你哥那样。

办葬礼要花很多钱,这年头赚钱难……

1

我哥跳楼了。

死在了高考后。

第一个发现的,是住在一楼的张爷爷。

他嘴里还骂骂咧咧,以为是哪只该死的野猫又从墙头掉下来了,打扰他美梦。

结果没想到是我哥,周昂。

我哥的遗书就压在窗台的字典下面,一张皱巴巴的作业纸,上面的字迹被泪水晕开,模糊一片。

妈妈对不起,我骑车撞了人,那人要我赔两万。

两万。

它买走了我品学兼优哥哥的命。

……

葬礼在我们小区狭窄的弄堂里举行,搭着简陋的棚子。

风一吹,棚子哗啦啦地响,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就像我们这个家一样,随时都会散架。

葬礼上,妈妈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哥哥的遗照。

直到一个穿着橘红邮差短袖的男人,满头大汗地挤进人群,手里捏着一封烫金的大红信封。

——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惊天动地,整个人瘫软下去,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周围的邻居立刻围了上来。

娘嘞,北大啊这孩子,太可惜了

可不是嘛周昂真是顶好的一个孩子啊,又孝顺又聪明。我家那小子数学不开窍,周昂二话不说,天天放学了拉着他补课,一分钱都没要过

这孩子也是真孝顺,他还跟我说,等他将来出息了,要给桂英买个带电梯的大房子,让她再也不用受累了……

桂英真是命苦呦,老公走得早,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眼看着就要出头了,怎么就……

唉,桂英为了让孩子考个好大学,熬了多少年啊,这下全完了,太可惜了

还好还有一个女儿。萱萱学习也好,明年就高考了,可得争气点,千万不能比她哥考得差,不然桂英这辈子就真没盼头了

这些话像一把把钝刀子,割在妈妈的心上,也割在我的心上。

妈妈抱着那张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哭声愈发撕心裂肺,单薄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我看着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一阵慌乱,她本来就有心脏病,这样哭下去会出事的,我赶紧上前安慰她。

妈,你别这样,哥在天上看着呢……

我的话还没说完,妈妈却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她抬起头,满是泪水和鼻涕的脸上,一双眼睛红得吓人。

萱萱,你可不能像你哥那样。

我们家穷,办葬礼要花很多钱,这年头赚钱难……

2

穷。

从我记事起,这个字就像水蛭,死死地吸附在我们家每一个人身上。

它从妈嘴里淌出来,绕着家里的横梁,渗进掉灰的墙壁,最后凝结成我们兄妹与生俱来的罪。

一种永远还不清的罪。

压在我们身上,这辈子,挪不开,喘不了气。

那年我七岁,哥哥岁。

路过镇上唯一一家百货商店,我趴在橱窗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个粉色的塑料发夹。

发夹上有一只笨拙的蝴蝶,在阳光下闪着廉价的光。

可那就是我全部的渴望。

我攥着妈妈的衣角,小声说: 妈,我想要那个。

妈妈没有立刻拒绝我。

她只是沉默地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比一百句责骂都重。

她转头看向跟在后面,正埋头背乘法口诀表的哥哥。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萱萱,你看哥哥,他从来不要这些没用的东西。

我们家没钱,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你今天买一个发夹,哥哥明天就可能少一本练习册,而妈妈就要多打一份工。

她蹲下来,视线终于和我齐平,可那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沉重的现实。

你哥哥,是我们家唯一的指望。他要考好大学,要走出这个穷地方,要让你和妈都过上好日子。

你现在,是要拖哥哥的后腿吗?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的。

也忘了是怎么把眼泪憋回去,直到喉咙口都泛起苦涩的铁锈味。

我只记得,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向她要过任何东西。

我学会了把所有的欲望都藏起来,藏得严严实实。

因为我的任何一点想要,都是对哥哥前途的拖累,是对这个家的犯罪,是妈妈的无数次叹息。

家里偶尔才能见到的鸡蛋,永远是哥哥的专属。

妈妈会把那只白煮蛋小心翼翼地剥好,放到哥哥碗里,声音是难得的温柔。

昂昂,快吃,这是妈和妹妹省下来给你吃的。

你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以后让妈妈和妹妹都过上好日子。

哥哥总是点点头,沉默地接过去。

可每当妈妈出门干活,他就会偷偷把我叫进他那间小屋子。

他会把那只珍贵的鸡蛋掰开,用筷子小心地把蛋黄完整地剥离出来,塞进我嘴里。

他自己只吃那圈蛋白。

蛋黄的温热和香气在我嘴里化开,我含糊不清地问: 哥,你为什么不吃?

他摸摸我的头,笑得像窗外最好的阳光。

哥是男子汉,要保护你,蛋白长力气,蛋黄给你补脑子,让你变聪明。

甚至是他跳楼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全家最后一次聊天,也是围绕着那个字。

穷。

那天晚上,妈妈破天荒地烧了一条完整的鲈鱼。

鱼是菜市场快收摊时,她跟人磨了半天嘴皮子才买回来的,但依旧花光了她钱包里所有的零钱。

饭桌上,她先是夹了鱼肚子上最肥美的那块肉,仔仔细细地挑掉每一根细小的刺。

然后,她把那块完整的鱼肉,放进了哥哥的碗里。

吃吧,昂昂。妈知道你爱吃鱼肚子。

妈妈自己却没吃,她放下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鱼,真贵啊。就这么一条,那个老板,一分钱不少,收了我三十块。

三十块。

妈妈伸出自己那双布满裂口和厚茧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翻来覆去地看。

那双手,因为常年织那种小商品市场的针织玩意儿,关节都有些变形了。

我坐在那个小马扎上,做一百个那种会转的小风车,也才赚三十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我和哥哥的耳朵里。

哥哥看着碗里那块丰腴的鱼肉,握着筷子的手,迟迟没有动。

看着哥哥始终没动筷子,妈妈的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带着一丝自我安慰的勉强。

不过,妈不累。

我们家昂昂争气,别说一条鱼,就是要妈的命,妈也给。

话音刚落,她就佝偻下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前不久,妈妈查出了心衰,医生说这是常年过度劳累落下的病根,这止不住的咳嗽就是最明显的征兆。

家里没钱,医生推荐的特效药一盒就要好几百,她只看了一眼药价单,就再也没提过治疗的事。

哥哥捏着筷子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寸寸泛白,青筋在手背上微微凸起。

妈,你别说了。以后别给我买这些了,我不爱吃。你把钱省下来,去把医生说的特效药买了吧,你的身体要紧。

妈妈却摆了摆手:

傻孩子,妈的身体妈自己知道,不用花那个冤枉钱。

她的目光从哥哥的脸上,缓缓移到我的脸上,那眼神里的爱,沉重得让人窒息。

这钱,都要存着,给你去念大学,给妹妹明年高考用。只要你们俩都有出息,妈就是现在咳死了,也是笑着走的。

说完,她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佝偻着身子,像一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虾。

那天晚上,哥哥一口鱼肉都没有吃。

他把那块鱼肉,夹到了我碗里。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扒了两口白饭,就回了房间。

第二天天刚亮,哥哥已穿戴整齐出门说去兼职,临走时说回来给我买糖。

结果我再也没等到他给我买的糖。

如今再回忆起来,或许那一晚,妈妈的每一声诉苦,都成了哥哥走向绝路的动力吧。

3

……

葬礼结束后。

客厅墙上,哥哥那张黑白的遗像,被我妈亲手取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那张我哥鲜红的北大录取通知书。

她把我哥北大的录取通知书挂上去的时候对我说:

你哥的命薄,没福气,去不了他最想要的北大了。

但这通知书,不能浪费了,你一定要替你哥完成这个梦想。

我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干裂的嘴唇,我只能木然地点头。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紧绷的嘴角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松动。

乖孩子,其实你比起哥哥,更像妈妈,骨头里有韧劲,轻易断不了。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咱母女俩,好好活。

好好活。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又重得我喘不过气。

哥哥走了,我必须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可撑起这个家,真的好难。

4

而我哥以为他死了,那两万千块的赔偿款就可以一笔勾销。

但他想错了。

人死了,债还在。

帮人催债的那个光头大汉王老虎,成了我们家新的常客。

他总是一脚踹开我们家虚掩的门,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往我家唯一一把还算结实的木椅子上一坐,二郎腿翘得老高。

我说大妹子,一个礼拜了,钱呢?

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旁若无人地嗑了起来,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我妈佝偻着背,从里屋挪出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王哥,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您看,我这手里的活儿马上就结钱了,到时候一定先还您一部分。

王老虎呸的一声吐掉瓜子皮,斜着眼看我妈手里的针线活。

就这点玩意儿?能值几个钱?我告诉你,别跟我来这套。你儿子死了,那是他没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债子偿,哥债妹还,懂不懂?

他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刮到我脸上。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我妈赶紧把我往她身后一揽,腰弯得更低了。

懂,我们懂。王哥您放心,我们肯定还,砸锅卖铁也还。

最好是这样。

王老虎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踱步到墙边,盯着那张鲜红的北大录取通知书,啧啧两声。

北大啊,可惜了,不过你家这条件考上了也没钱读,有这功夫,不如早点让你这闺女出去打工,来钱快

说完,他留下满地的瓜子皮和一句下周再不还钱,我就搬你家东西,扬长而去。

门被重重带上,震得墙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我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扶着墙壁,剧烈地咳嗽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她佝偻的背影被拉得很长,每一次咳嗽,那单薄的脊背就跟着剧烈地颤抖一下。

自从我哥走后,这个家,唯一的背景音,就是她的咳嗽声。

为了还债,也为了给我攒所谓的北大预备金,她在家接了更多的针织零活,一双手上布满了针眼和磨出的老茧。

我看着她日渐塌陷下去的脊背,心口一阵阵发紧。

妈,我来帮你。

我快步走过去,想从她手里接过那些缠绕的毛线。

她却猛地抬起头,一把将手里的活计往身后藏了藏。

你干什么放下

我帮你一起做,能快点。

不用你

她咳得更厉害了,一边咳一边说:

妈咳几声不要紧,咳出来的,都是钱,是给你读书用的钱

你只要把书读好,考上北大,妈就是咳死也值了。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妈……王老虎说的对。

她咳声一顿,抬眼看我。

我们家这个条件,就算我考上了,拿什么去读?

我鼓起勇气,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学费,住宿,去北京的花销,哪一笔是小数目?你现在挣的这些钱,连还王老虎的债都不够。

我不读了,从明天起,我出去打工,我能挣钱,我帮你还债,我养你。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我说我不读……

我的话没能说完,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一眼瞥见了立在墙角的扫把,想也不想就抄了起来。

我让你不读书我让你去打工

她疯了一样,举着那把掉了不少毛的旧扫把,劈头盖脸地朝我身上抡过来。

竹条编的扫把,一下一下地抽在我身上,胳膊上,后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你哥刚走尸骨未寒你就想让他死不瞑目吗?

我辛辛苦苦是为了谁我咳血咳出来的钱是为了谁你现在跟我说不读了?

周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她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骂,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

我没有躲,也没有还手,就站在那里,任由她发泄。

对我来说身体上的疼,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

妈,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我哥已经死了,你还想逼死我吗

我吼出了声。

我们的争吵声惊动了邻居,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桂英桂英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萱萱快别惹你妈生气了

几个邻居大妈挤了进来,七手脚地拉开我妈。

萱萱,你看看你妈多苦啊,一个人拉扯你们兄妹俩,好不容易盼到你哥出头,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啊萱萱,你可得争气,你就是你妈唯一的指望了

你妈本来就身体不好,你可别再让她生气了,你妈命苦啊

她们的每一句劝说,都像一条新的绳索,将我捆得更紧。

我妈瘫坐在地上,还在撕心裂肺地哭着,哭她死去的儿子,哭她不幸的命,也哭我这个不孝女。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分不清是委屈,是绝望,还是认命。

我挣开张阿姨的手,走到我妈面前,慢慢地跪了下去。

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光看着她那张因为悲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用尽全身力气,磕了一个头。

妈,我错了。

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考北大。

5

当天晚上,我妈没敲门就推开了我的房门。

收拾一下,从今天起,你搬到你哥的房间住。

她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自顾自地走进来,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你哥的书桌、台灯,还有他那些复习资料,你都接着用。

她顿了顿,抬眼看我,眼神里有一种灼人的期盼。

萱萱,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了。

我被她半推半就地赶进了哥哥的房间。

这里的一切,都还维持着哥哥离开前的样子。

书桌上摊开的练习册,笔筒里插着的笔,甚至墙上都用胶带贴着一张手写的作息表,从早上五点半到晚上十一点半,密密麻麻,精确到分钟。

那是我妈为我哥制定的高三作息表。

现在,它成了我的。

妈妈站在我身后,她的影子像一座山,将我完全笼罩。

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很轻,却让我感觉有千斤重。

萱萱,你哥就是坐在这里,用着这些笔,看着这张时间表,才考上了北大。这是你哥的成功秘诀,是你哥用生命换来的,你可不能浪费。

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那种混杂着悲痛、偏执和期望的眼神,让我喘不过气。

萱萱,你没有你哥聪明,底子也没他好,所以你得比他更努力。

她拿起那张作息表,一字一句地念给我听。

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到七点背英语单词。

中午不许午休,你哥说午休会让人变懒,做两套数学卷子正好能提神。

她每说一条,我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自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就不再是我的了。

我上厕所超过五分钟,妈妈就会在门外幽幽地敲门。

她不骂我,也不催我,只是用一种疲惫的声音问:

萱萱,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等我回答,她会自顾自地接下去。

你哥身体好,上厕所从来不超过三分钟。妈怕你也学妈,为了赶手里的活,总是忘记吃饭,把身体累垮了。

她的话语里满是关心,却像一条湿冷的毒蛇,缠得我快要窒息。

我只能匆匆解决,拉开门,对上她那双布满血丝又充满关切的眼睛。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有一个水煮蛋。

那是以前雷打不动,只属于哥哥的。

现在,它被放在了我的碗里。

你哥走了,这鸡蛋,就给你吃了。

我捏着筷子,没作声。

家里穷,一个鸡蛋,妈都是一分一分从牙缝里省下来,给你哥补脑子。

你哥也争气,知道妈不容易。每次吃之前,他都说,妈,这鸡蛋里有你的血汗,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然后,她把目光重新聚焦在我的脸上,那目光像是有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

萱萱,你可要好好学习,对得起这个鸡蛋,对得起你死去的哥。

6

夜里,我坐在哥哥的书桌前。

窗外是墨一样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死气沉沉。

楼下传来王老虎骂骂咧咧的催债声。

屋里,是妈妈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下下剐着我紧绷的神经,疼得发麻。

我抓着笔,手腕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

眼前摊开的练习册上,一道压轴的解析几何题,那些扭曲的字母和数字像在嘲笑我的无能。

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

我甚至没有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妈妈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她手里端着一碗汤,一股甜腻的、混杂着草药味的气息弥漫开来。

快喝了,补补脑子。

她把碗放到我手边,声音沙哑。

我低下头,喝了一口汤。

妈妈没有走,就站在我旁边,目光落在我被涂满了的草稿纸上,轻轻叹了口气。

那两万的债,人家天天上门催,妈白天去做工,咳咳……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萱萱,你快点长大,快点考上北大,等你有出息了,妈就熬出头了。

愧疚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端起碗,仰头将那碗滚烫的、混杂着爱与压力的汤,一口气灌了下去。

喉咙被烫得生疼。

妈,我知道了。

我放下碗,声音有些嘶哑。

哥,你没走完的路,我来走。

妈,你受的苦,我来终结。

7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台学习机器。

每天清晨五点,天还未亮,我就坐在了哥哥那张旧书桌前。

深夜十二点,整栋楼只有我这一扇窗还亮着光。

妈妈看着我的表情,一天比一天满意,一天比一天充满希望。

她熬的汤也越来越频繁,但咳嗽声却似乎从未减轻。

她说她又找了份去市场帮人卖菜的活,虽然累,但给的钱多。

我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和鬓边新增的白发,心疼得无法呼吸。

于是更加拼命学习。

直到那个周末。

妈妈说她今天晚上不回来了,那个菜场的老板让她帮忙去进菜,让我自己解决晚饭。

我惦记着暑假快结束了,之前从图书馆借的书还没还。

我想着去把书还了。

却在路过街角时,看见了我妈。

她没有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 T 恤,而是换上了一条我从未见过的、剪裁得体的连衣裙。

那条裙子,光看面料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上了王老虎的车子。

不是那辆催债时骑来的破摩托,而是一辆黑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光的奥迪。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怕王老虎要欺负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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