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雾在小镇的街巷间游荡,仿佛无数幽魂于黑暗中低语。
沈夜寒下了车,脚步落在湿润的石板路上,鞋底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抬头望去,路灯的光芒在雾气中变得稀薄而朦胧,西周的建筑轮廓迷离不清,仿佛沉睡在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与城市喧嚣隔绝的小镇,名为鸦桥。
沈夜寒收到的委托,来自一个陌生人——对方没有透露身份,只通过一封邮件和一笔可观的预付金,将他引到了这里。
邮件中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死者在低语,真相在迷雾中。”
沈夜寒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神秘的委托。
作为一名私人侦探,他习惯于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游走,探寻那些被人们故意遗忘或者刻意掩藏的秘密。
但鸦桥镇的氛围,还是令他心头微微一紧。
这里的空气沉闷而湿冷,仿佛连呼吸都带着某种不安。
他步行至小镇中心的广场,迷雾更浓了。
广场中央的雕像若隐若现,是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
沈夜寒驻足凝视,乌鸦的眼睛用红宝石镶嵌,在雾气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雕像下方,有一块石碑,碑文己被岁月磨蚀,模糊难辨。
广场西周的店铺大多关着门,仅有一家名为“夜语”的咖啡馆还亮着灯。
沈夜寒推门而入,门上的风铃发出干净的响声。
店内只有一名女侍在柜台后忙碌,她见到沈夜寒,露出一丝警惕的微笑。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
她的声音低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沈夜寒点了一杯黑咖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迷雾渐渐吞噬了广场,他的视线所及之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间小小的咖啡馆。
他刚刚坐定,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色苍白,双手颤抖。
他的衣服被雨水和泥浆浸湿,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出事了……镇北的旧宅,有人死了!”
男人喘着气,声音几乎破碎。
咖啡馆里气氛骤然紧张,女侍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沈夜寒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
“你是谁?
死者是谁?”
沈夜寒的声音沉稳,眼神锐利。
男人哆嗦着说:“我叫李庆,是旧宅的管家……死者是主人,陆先生。
我去送早餐的时候发现的,他——他死在书房里,满屋都是血……”沈夜寒点了点头,示意李庆带路。
外面的雾气越发浓重,路灯下的光线像是被吞噬了一样。
两人快步穿过广场,沿着小镇北边的石板路一路前行。
旧宅距离广场约莫一公里,隐匿在一片杂树林后。
院门半开着,李庆颤抖着推开。
他们踏进院内,脚下落叶腐烂,发出黏腻的声响。
沈夜寒下意识地观察西周,发现院墙上有一道新鲜的刮痕,像是被利器划过。
进入主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腥甜气味。
李庆带着沈夜寒来到书房门口,指着门上的血迹,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沈夜寒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书房的窗户半开,迷雾顺着缝隙涌入室内,仿佛将死者的秘密一同吞没。
地毯上,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仰面而卧,脸色惨白,双眼睁得极大,似乎死前曾目睹了极度恐惧的景象。
沈夜寒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
死者左胸有一道深深的刀口,鲜血渗透了白色衬衫。
奇怪的是,死者的手指紧紧抓着一张破碎的信纸,指甲下嵌满了纸屑。
沈夜寒用纸巾小心地取下那张信纸,上面只写着几个字:“雾中低语,莫要相信。”
字体歪歪扭扭,仿佛死者在生命最后一刻挣扎着留下警告。
他环顾西周,书房的陈设整齐,只有书桌上的一只玻璃杯被打翻,水渍顺着桌面流下,地上散落着几页手稿。
沈夜寒捡起其中一页,发现内容是关于小镇历史的研究,提到“鸦桥古镇三百年前的诅咒”字样。
“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沈夜寒问李庆。
李庆摇了摇头,声音发干:“昨晚雾很大,什么都听不清……但有一阵子,好像有人在外面低声说话,我以为是风吹树叶的声音。”
沈夜寒沉思片刻,起身检查窗户。
窗台上有几粒新鲜的泥土,很可能是有人昨夜从外面爬进来。
他仔细观察窗外的地面,发现一串浅浅的鞋印消失在迷雾中。
回到书房,沈夜寒在死者口袋里翻找,找到一把钥匙和一张小镇地图。
地图上用红笔标记了几个地方:广场、教堂、旧宅、以及镇东的一座废弃工厂。
李庆在一旁瑟缩着,似乎害怕连空气都会吞噬他。
他颤声道:“陆先生最近一首很焦虑,说有人在暗中盯着他,还说镇上快要出事了……”沈夜寒将地图和信纸收好,目光落在死者的脸上。
那双睁大的眼睛仿佛还在诉说着什么,但沈夜寒知道,真正的答案,藏在这迷雾笼罩的小镇深处。
他起身,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和泥土气味的空气。
“报警吧。”
他对李庆说,“但在警方到来之前,我会先调查清楚。”
李庆点头,踉跄着离开。
沈夜寒独自站在书房中央,西周的迷雾透过窗户涌入,仿佛死者的低语在空气中回荡。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鸦桥镇的迷雾下,或许潜藏着更多的死讯与秘密。
沈夜寒轻声呢喃:“死者的低语……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迷雾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悄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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