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城市像一只打翻的珠宝盒，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林凡站在高级餐厅明净的落地窗外，看着里面推杯换盏的热闹景象，感觉自己像个误入豪华派对的流浪汉。
事实上，他现在的确离流浪汉不远了。
“林凡，愣着干什么？
快进来啊！”
前同事小王探出头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今天可是李总升职的散伙饭，就差你了。”
林凡扯了扯身上那件唯一还算体面的衬衫，虽然领口己经磨得起毛，但洗得干净。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空调冷气扑面而来，带着美食和美酒的香气。
林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自己上一顿饭还是昨天中午捡到的半块面包。
“哟，我们的大才子来了！”
李总己经喝得满面红光，看见林凡便大声招呼起来，“听说你最近自主创业了？”
桌上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谁不知道林凡三个月前被公司扫地出门，据说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闹得满城风雨。
林凡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桌上的转盘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晶莹剔透的虾饺、油光发亮的烤鸭、冒着热气的佛跳墙...他的胃抽搐得更厉害了。
“林凡啊，不是我说你，”李总晃着酒杯走过来，酒气扑面，“当年你在公司可是前途无量啊，怎么就想不开去...去搞那些歪门邪道呢？”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
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那些不堪的回忆又涌上心头：妻子和她的闺蜜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岳母张兰带着人冲进卧室拍照，公司里大吵大闹的场景...“谢谢李总关心，我现在挺好。”
林凡表面风轻云淡，手却在桌下攥成了拳。
“挺好？”
李总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听说你都睡天桥下了？
要不这样，我新公司还缺个保洁，看在老交情上，给你留个位置？”
桌上有人没憋住笑出了声，林凡感觉自己的尊严正在被一刀刀凌迟，但他只是微微一笑：“不劳李总费心了。”
这顿饭吃得林凡如坐针毡，他看着曾经平起平坐的同事们高谈阔论，互相吹捧，感觉自己像个透明的幽灵。
终于熬到散场，大家簇拥着李总往外走，没人注意到林凡悄悄落在了最后。
经过收银台时，他听见李总大声嚷嚷：“这顿我请，刷卡！”
然后是一阵恭维和笑声。
林凡趁人不注意，拐进了餐厅后厨的通道。
垃圾桶就放在后门那里，他知道每晚九点半，厨师都会清理当天剩余的食材。
后巷昏暗潮湿，弥漫着食物腐烂和垃圾混合的气味。
林凡熟练地掀开垃圾桶盖，今天运气不错：半只没动过的烤鸡、几块完整的小蛋糕，还有一盒几乎没吃的炒饭。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些够吃两天了。
正当他伸手要去拿那盒炒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哟，这不是林大才子吗？”
林凡缓缓转过身，看见小王正站在巷口，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听说你自主创业，”小王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了眼垃圾桶，“原来是搞垃圾分类啊？
真有前途。”
林凡站首身子，手里的炒饭变得千斤重。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王掏出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发个论坛帖子，标题就叫昔日才子今日潦倒，垃圾桶里觅食，怎么样？”
就在那一刻，林凡看见餐厅老板也走了出来，脸色铁青：“干什么呢？
谁允许你在这里捡垃圾了？
快滚！”
小王哈哈大笑，心满意足地走了。
老板骂骂咧咧地抢过林凡手中的食物，扔回垃圾桶，然后砰地关上了后门。
林凡站在昏暗的后巷里，听着门内传来模糊的欢笑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三个月前，他还是月入过万的IT工程师，有房有车，虽然岳父母总是嫌他赚得少，但至少表面光鲜。
谁能想到，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就让他失去了一切：房子、车子、工作、名誉...甚至连换洗衣服都没能带出来。
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打湿了他单薄的衬衫。
林凡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在雨中行走，寻找下一个可能找到食物的地方。
转过两个街角，他发现了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垃圾桶。
其位于一家高档咖啡馆后面，经常会有没卖完的三明治和点心丢在里边。
雨越下越大，林凡浑身湿透，冷得发抖。
他小跑着冲向那个垃圾桶，却在半路被一只流浪狗拦住了去路。
那是一条脏兮兮的大黄狗，龇着牙，发出让人厌烦的吼叫声。
“哥们，让让路行不行？”
林凡试着商量，“我也就找口吃的。”
狗不为所动，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
林凡注意到它瘦得肋骨根根分明，显然也是饿极了。
一人一狗在雨中对峙，最终，林凡叹了口气，慢慢后退：“行，你赢了好吧？
我换个地方。”
但狗认定他是来抢地盘的，竟然狂吠着冲了过来。
林凡转身就跑，慌不择路钻进了一条陌生小巷。
巷子很深，没有路灯。
雨水模糊了视线，林凡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身后的狗吠声越来越近。
就在他以为今天注定要倒大霉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好在他摔进了一大堆软绵绵的垃圾袋上，并没有摔伤。
看到林凡摔倒，那只狗似乎也同情起来，在几步外停住，不轻不重地叫了几声，随后转身离开，消失在黑夜中。
林凡长舒一口气，挣扎着想爬起来，手心却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竟从一堆烂菜叶和纸屑中，掏出了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东西。
那是一张黑色的卡片，比银行卡稍厚，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材质非凡。
它通体漆黑，却有细碎的流光在表面游走，像是星河流转。
卡面上没有任何银行标志、卡号或姓名，只有精致的银色徽章（一对羽翼环绕着一柄剑），林凡从没见过这种设计。
“什么东西？”
他喃喃自语。
用手指擦去卡片表面的污渍后，那徽章在雨中居然微微发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谈话声，像是保安在巡逻。
林凡迅速把卡片塞进裤兜，从垃圾堆里爬了起来。
雨渐渐小了，他站在巷口，回头看眼那个救了他的垃圾堆，心里泛起一丝荒谬感。
裤兜里的卡片冰凉坚硬，存在感极强。
林凡皱了皱眉，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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