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或长期处于暧昧状态

我在办公室里和对方家长据理力争。

彼时，老公从公司匆匆赶来。

见我处于下风，被逼至墙角。

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直到我皱着眉毛质问他时。

却发现他正在和男同学的妈妈。

交换着暧昧的眼神。

他们。

看对眼了。

1

女儿的哭声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时候。

我的心脏瞬间漏了一拍。

扑通一下，有点上不来气。

幼儿园老师说:

小岛妈妈，您现在方便来一下幼儿园吗?

小岛跟同学玩游戏，不小心伤到脸了。

伤到脸了?

我大惊失色，连忙放下了手上的单词卡。

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路上我一直在想，女儿伤得严重吗?她跟同学玩了什么游戏?

她有交到朋友吗?她的自闭症是不是开始有好转了?

但最担心的还是她的伤势。

肯定很严重，不然幼儿园老师不会打电话给我。

女儿的哭声也不会那么惨烈。

想到这，电动车的把手被我紧紧握着，拧到了最高速。

等红灯时，我给程昱航打电话。

接连打了十几个，都显示无人接听。

实在没办法，我就把电话打到了他老板那里。

很抱歉，打扰您了。

麻烦能帮我跟昱航说一声吗?

让他来趟幼儿园，女儿出事了。

那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

他在城北见客户，着急吗?

方便的话，我可以过去帮忙。

我叹口气: 不用了，您先忙，我等昱航吧。

接着就挂了电话。

大约半分钟，程昱航就给我回了电话。

你什么情况，电话都打到老钟那里去了。

女儿出事了，你自己就不能处理吗?难道什么事情都要我来帮你?

要你有什么用，离婚算了。

我顾不上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反而别人的转述，导致他几秒就回了过来。

也顾不上，他为什么把照顾女儿的责任全都归到了我身上。

我只是哽着声音说:

你现在就过来。

接着就挂了电话继续骑车。

二十分钟之后，我到了幼儿园门口。

我随便停了车子，快跑几步去了办公室。

刚进门，女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当我看到女儿脸上那道血红的伤痕时，脚下仿佛有千斤重，一步也抬不起来。

他们到底玩了什么游戏，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伤口从颧骨划到了人中，很明显的一道红色伤痕。

虽然进行了简单包扎，但看着还是很触目惊心。

女儿见到我，径直朝我跑了过来。

被我紧紧抱着，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

接着，幼儿园老师就开始跟我讲解事情经过。

她说: 勤勤是看小岛没人玩，就带着她一起去玩蒙眼，玩到一半时，小岛不小心蹭到了树上的树枝，这才受伤的。

我不信幼儿园老师的话，低头问女儿。

告诉妈妈，是谁伤的你。

我的话刚说出口。

就有一个打扮得精致富贵的女人抢先道。

你这是诱导孩子撒谎。

哪有这么问问题的，人家老师都说了，是她自己没用，蹭到了树枝上。

你这么问，好像是我们勤勤欺负你家孩子了似的。

护犊子的心在此刻达到巅峰，甚至连是非对错都无暇顾及，我张口就骂。

我怎么诱导了?我女儿从来都安静乖巧，如果不是你儿子带我女儿出去，她怎么会受伤?

更何况，你儿子看着就像坏小孩，我女儿脸上的伤，肯定是他故意伤害的。

不信咱们看监控。

当初把女儿送到这所幼儿园，冲的就是这里的安全设施和全方位监控。

就算是离家远一些，但至少能保证女儿随时在我眼皮子底下。

一年前，女儿确诊了自闭症，医生说年纪小，不是很严重。

四岁正是黄金干预期，多多进行专业训练加上辅助治疗，是很有希望能恢复成正常孩子的。

而且这所幼儿园还有针对自闭症儿童准备的感统训练。

这样就算我不在她身边，她也可以通过在幼儿园改善感知觉异常。

这一年，女儿的情况有所好转，我甚是欣慰。

所以，开始把部分心思放到了自己身上。

女儿这边就交给了幼儿园的老师。

只是没想到，才刚刚半个月，女儿就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

见我这么激烈，对方妈妈也顿时气恼了。

她穿着高跟鞋咔咔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没见过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是我们勤勤看你家孩子有自闭症，全班同学都没人跟她玩，只有我们勤勤肯跟她做朋友。

现在倒好，她受伤了，倒成了我们的错了?

活该她得自闭症，有你这样的妈，就不可能是个正常人。

也不知道她爸是个什么货色，纵容这种女人养自己的孩子。

她一字一句自闭症，就像一根根刺扎在我的心口上。

我被逼到墙角，实在没出口，便开始发了疯地大喊。

看监控，我要看监控。

周老师，我女儿是在哪里受的伤，什么时候受的伤，监控肯定能拍到，你现在打开，我要看监控。

我把求助视线落到幼儿园老师身上。

但她却支支吾吾地，心虚得不敢看我。

监控这两天正好坏了。

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程昱航的电话，催促他赶紧过来。

半个小时后，程昱航到是到了。

但是，他却在我的注视下，在走过来时。

和男同学的妈妈对视了五秒。

暧昧至极，眼神拉丝。

2

你别那么激动。

程昱航匆匆赶来，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我瞬间沉默了。

我大口喘着气，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甚至刚停止谩骂的嘴巴都是颤抖着的。

女儿看到之后，心疼地用自己的小手包裹住了我攥紧的拳头。

然后轻声在我耳边说:

妈妈，不要怕。

可我此时仿佛五感尽失似的。

满脑子都是刚才程昱航匆匆赶来时，跟对方妈妈相视时的那一个眼神。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们看对眼了。

实际上，我也无暇顾及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算他真的动了歪心思，这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反正我都习惯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想给我的女儿争取一个最公平的处置。

而在我思考的这期间，程昱航为了显示他的大度和沉稳。

已经在跟幼儿园老师和对方家长表示友好的态度了。

他拿出市场部经理的样子，边笑边客套道:

没关系，他们都是小孩子，小打小撞都很正常。

而且我们小岛从小就宽容，随了我的性格，也很大度，受这点伤没什么的，到时候去医院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

接着他诙谐一笑，又意味深长地说道:

但是，该大度大度，该负责的还是得负责的，既然是勤勤让小岛受的伤，那医药费就勤勤承担吧。

勤勤妈妈，方便交换下联系方式吗?到时候具体金额我发您手机上。

程昱航的话说完，二维码就已经呈现在那个女人的面前了。

女人嘴角藏着一抹笑，故作高傲地也拿出手机，接着说道。

还是男人懂事理。

刚才你媳妇都快把我吃了。

你这么稳重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娶一个泼妇为妻?

程昱航瞥了我一眼，假装宠溺地笑了下。

让你见笑了。

她以前很温柔的，可能是因为没有外出工作，就不太会为人处世。

听到他的话，我眉毛紧紧皱着。

什么叫我没有工作?

什么叫我不会为人处世?

什么叫我以前很温柔?

别人都把我女儿的脸给刮伤了，甚至可能会一辈子留下疤痕。

难道我不能发脾气吗?

他身为孩子的父亲，不去给女儿撑腰，反而跟施害者家长暧昧不断?

难道他就会为人处世了?

我气得眼睛爆红，太阳穴也开始迸发青筋。

刚才还理智的思绪，一下又乱成了麻。

我大声吼道:

程昱航，你到底站哪边?

我才是你的妻子，受伤的是你亲女儿，你就这么解决问题的?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就不该打电话叫你过来。

程昱航被骂，丢了面子。

立马转过身来为自己辩解道:

你一个电话，我立马就从二十公里之外赶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接着，他混淆是非，把错都怪到了我的头上。

再说，小岛脸上也没什么大碍，一点小伤而已，你较什么真?

别把你那贪小便宜又爱碰瓷的手段拿出来啊，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梗着脖子，被他一顿骂。

此时的女儿好像也察觉到了大家的视线都落到了我们母女的身上。

她紧紧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说道。

妈妈，我不疼了，我们回家吧。

我仔细地看着她。

她那明亮的眼珠子里，哪里写着不疼。

明明在说: 很疼，妈妈我很疼。

甚至还写着很多委屈。

我心里内疚得要窒息。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分心，小岛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我就该等她彻底恢复好，再去学口语。

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又不急于这一时。

可我偏偏耐不住性子，在她治疗自闭症的黄金时期犯了懒。

看着女儿皱巴巴的小脸，我下定了决心。

什么叫小伤?

我的女儿就不能受伤。

如果此时我不给她撑腰，那什么时候给她撑腰?

难道等她被危及生命的时候吗?

已为人母，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受一点委屈。

所以，当程昱航忽略掉我的情绪，想从我身上抱走女儿时。

我侧身躲开了他，冷漠道:

程昱航，你不配为人父。

接着，就打了报警电话。

3

程昱航不是第一次这样。

他长着一张花花公子的脸，家世也不错。

又是做外贸市场的，嘴皮子绕来绕去，女人的心就被牢牢抓住了。

所以，他很难忠心于一人。

甚至习惯了跟那些漂亮的女人搞暧昧。

结婚前，我就被他的甜言蜜语笼络了。

他说他不在意我的出身，不在意我学历不好，他会养我一辈子。

还说跟着优秀的人才能变优秀，带着我一起去见世面，学英语，学礼仪。

渐渐的，我沦陷了。

就这样，乡村小保姆傍上美国留学生的故事就此展开。

可是婚后没多久，他就开始变了。

有我操持家里，他仿佛有了后盾似的。

在外面结交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性朋友。

全都是靠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我每次跟他争吵，他都说是工作需要，做市场的哪有不接触女人的。

还讽刺我学历低，什么都不懂。

而他也不再给我钱和资源去学外语和社交礼仪。

我被困在了家里。

带孩子、做家务和解决他的欲望，成了我每天要做的事情。

我有想过离婚，只是我不确定离婚后，能不能给女儿一个好的生活。

她年龄小，还有自闭症，学习也有障碍。

四岁的孩子连五以内的数字都不认识，反反复复教了上百次，她就是弄不明白。

我不希望她长大后跟我一样，因为没文化，就轻而易举被一个男人给骗走。

所以，我忍了程昱航一次又一次。

往常的时候，他只要跟别的女人暧昧，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这次，我突然恶心了。

他为什么要当着女儿的面，而且是在女儿这么无助的情况下。

和欺负她的男生的家长，搞这种恶心人的事情。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女儿产生阴影吗?

就算她不爱我，难道连女儿也不爱了吗?

此刻，我不再执迷不悟。

如果迟早要离婚的话。

那就尽快吧。

我可以受委屈。

但我的女儿不能。

4

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幼儿园老师慌了神。

叫勤勤的小男孩也有些心虚。

至于我的丈夫和小男孩的妈妈，他们正在旁边聊得不可开交，甚至还上了手。

勤勤紧张地拽了拽那个女人，低声说道。

妈妈，我害怕，警察叔叔要来了。

那女人心思不在他身上，只是敷衍地说。

怕什么，反正你没错。

就算错了也没事。

乖，自己去旁边玩。

接着，女人继续跟我的丈夫聊育儿心得。

我冷笑，育儿心得?

他有什么心得可以聊的。

这些年，孩子都是我一个人照顾的。

他无非就是拿钱而已。

甚至带女儿去医院，也是我骑着电瓶车，每周往返的。

可我低估了他做销售的能力。

仅仅只言片语，就让女人对他的话题起了浓厚的兴趣。

或许是两人本来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们一边大肆聊着。

一边惋惜对方已为人妻、为人父。

我抱着女儿坐在一边，忽略了他的所作所为。

也不是我故作眼瞎，而是通过这件事情，我早就默默做了决定。

这个婚，不能再继续了。

先不说他会不会背着我跟这个女人好。

光是他给女儿留下心理阴影这件事，我都没办法接受。

因为就在刚才等警察期间，女儿悄悄问我:

爸爸是不爱我了吗?

他为什么不管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女儿，只是紧紧抱着她，告诉她: 妈妈永远不会不管你。

但女儿睡着了，眼角的泪珠落下。

程昱航和别人含笑交谈的画面呈现在女儿的泪珠里。

显得滑稽又可悲。